第21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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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
某十八線小糊團裏的禾姓門面仍然對薛影後的心思一無所知，還一大早就對薛影後噓寒問暖的。
周文新側頭對肖涼說道：“難得看見憬秋和誰這麽親近。”
站在一旁的肖涼臉色有點難看，那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，應付一般回答，“是啊。”
她像是不敢正視禾嵐一般，只擡起眸匆匆斜了一眼，爾後又低下了頭，咬著放在礦泉水瓶裏的吸管，那吸管一下便被咬得變了形。
禾嵐只瞄了一眼，心底的疑惑更深了一些，她忽然發覺，肖涼不敢和她對視。
肖涼總是在匆忙地避開和她的眼神接觸，有那麽一瞬間，她的眼裏甚至露出了一絲恐慌。
幸好她和肖涼沒有對手戲，不然肖涼肯定得連著被卡好幾次。
上午在拍肖涼的鏡頭，肖涼扮演著一個賣藝女，正露著香肩趴在窗臺上沖路過的溫大人笑。
禾嵐覺得這場景有點意思，她還從來沒有見過肖涼演繹這樣的角色，於是便站在遠處仰頭看著，面露笑意，嘴角微微提起，雙眸彎著。
那趴在窗上的肖涼視線一偏就看見了禾嵐的謎之微笑，她臉上的神情一僵，登時像見了鬼一樣。
周文新馬上卡了她，無奈的說道：“這一幕你是要勾引溫大人，不是要把他嚇跑了，重來一遍，來來，咱們溫大人也回來。”
肖涼臉有點黑，神色略顯尷尬地別開了頭。
前世好友的反應實在稀奇得很，禾嵐起初還以為她是觸景傷情，可在給劇組點了上百份甜品的時候，肖涼卻沒有接。
她把一碗芋圓端到了肖涼面前，嘴邊噙著笑，一副乖巧的模樣，“肖姐拍戲辛苦了，天氣熱，要不要嘗點冰芋圓。”
肖涼正在看劇本，她連眼也沒擡，只“嗯”了一聲，“放著吧。”
在把芋圓放在肖涼的手邊之後，禾嵐暗戳戳地朝她看了一會，而後心都要碎了。
肖涼竟然背著人把那碗芋圓給倒了。
那一瞬，禾嵐不得不刷新了對肖涼的認識，這全然不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溫婉可人的視後。
然而肖涼卻面色不改，在倒了芋圓之後又繞路回了劇組，和演將軍的李棟柏討論劇情去了，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。
禾嵐忽然有點委屈，也不知道怎麽就得罪這位大佬了。
薛憬秋仍然生人勿進地坐在角落裏獨自美麗著，她低著頭看劇本，在聽見遠處傳來的說笑聲後，微微側頭看了過去。
那冷冷淡淡的眼眸裏忽然生出了一絲歆羨來，可只一瞬又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，又垂著眼繼續看著劇本，可雙腿卻微微往聲源處側了過去，一副好奇卻又不敢參與的樣子。
薛影後這模樣全然落在了禾嵐的眼裏，她腳步一頓，就轉而朝薛憬秋的方向走了過去。
她莫名覺得影後這模樣可憐兮兮的，明明想要更合群一些，可自己卻硬生生的把所有的社交和人際都推開了。
戰戰兢兢的，用無形的屏障被自己保護得嚴嚴實實，卻憧憬著外界的色彩。
好歹拿了不少國際大獎了，怎麽還有這麽多小毛病呢。
她坐到了薛憬秋身邊，把卷成了圓筒的劇本打開，細聲軟氣地說道：“薛總，這一幕我還是沒弄明白。”
薛憬秋擡頭朝那擠到了身邊的人看了過去，她睫毛微微一顫，說道：“要給你講戲嗎。”
禾嵐點點頭，她的目光從那薛憬秋那纖長的睫毛上劃過，按捺著微微發癢的心，硬是把那想去碰睫毛的手給按在了腿上。
睫毛真長，沒摻半點假，禾嵐心說。
她細長的指頭從紙上劃了過去，然後落在了自己的臺詞上，那修剪得齊齊整整，幹凈得沒有一丁點汙漬的指甲把自己那一段戲給圈了出來，“就這一段。”
薛憬秋的眼神微微一動，目光從那幹凈圓潤的指頭上劃過，然後落在了紙上的黑色印刷字體上，又忍不住往一旁的字跡瞄了一眼。
禾嵐寫的是小楷，字跡清秀爽利，筆鋒利落細致，一撇一捺穩得像是印刷的一般，沒認真練過一段時間，是不能寫出這樣的字的。
薛憬秋說道：“你的字寫得挺好。”
禾嵐忽然警覺，“我前一段時間請了病假，在家裏沒事就練練字，觀摩學習前輩們的演技。”
薛憬秋點了一下頭，說話的時候喉嚨似乎有點發幹，聲音略帶沙啞，“你覺得這時候婢女的心境有了怎麽樣的轉變。”
禾嵐一想，把自己原本的理解修改了一些，裝作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，磕磕巴巴地說了出來。
簡直藏得滴水不漏。
薛憬秋聽後還沒開口，耳畔先紅了起來。
禾嵐屈著手肘，把下頜搭在了手背上，一副求學好問的模樣，肩膀微微往下壓，那肩線清晰又好看。
她忽然瞥見了薛影後微微泛紅的耳廓，內心忽然惶恐。
她不過就是想來讓孤獨的影後感受一下有人陪著說話的感覺，可這影後，她怎麽還臉紅上了。
在她發表了臨時即興修改的看法之後，只見薛憬秋雙眸微微一動，爾後定在了劇本上，那紅唇微張著，唇線用唇筆勾勒過，唇峰分明得很，一張一合著說道：“嗯，是這樣的。”
聲音比剛才又小了半分。
禾嵐回想起數年前她到隔壁劇組教剛入圈的薛憬秋演戲時的場景，恍然大悟，她這是在害羞呢。
一定是因為透過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的黑歷史，所以不好意思了。
於是禾嵐裝得更賣力了，影後臉紅的樣子，還真是可愛。
……
原本永樂宴那一幕在三天後拍，然而卻提到了第二天。
在接到通知之後，禾嵐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趕到了現場，她連早餐還沒來得及吃，就坐著讓化妝師給她上妝。
匆匆忙忙換了服裝，而後一臉茫然地問道：“怎麽突然要提前拍了。”
一旁倪安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：“是薛總的主意。”
禾嵐一臉莫名。
倪安接著又說：“如果真要按著劇本走，你要在劇組待的時間太長了，薛總覺得這樣太累人，所以跟導演提了先把你的鏡頭拍完的事。”
禾嵐受寵若驚，這薛總可真會體恤下屬。
“薛總今天沒來片場嗎？”她看了一圈，沒看見薛憬秋的身影。
倪安說道：“薛總晚點過來。”
在準備就緒之後，禾嵐開始了角色殺青前的最後一次表演。
那一場需要在高臺上跳舞，而後吊威亞滑到扮演將軍的李棟柏身邊，劇組原本已經找來了替身，然而禾嵐卻擺擺手堅決要親自上陣。
她跟著舞蹈老師跳了兩段，竟然就把手勢和舞步全都記下來了，就連那咿咿呀呀的唱詞也記得差不多，雖然唱的都沒在調上。
……
在永樂宴上，扮作舞女的婢女舞姿若下凡的天女一般，薄紗蒙面，叫人看不清她的真容。
那細瘦的手腕似乍然綻放的蓮花一般緩緩擺動著，腳踝上的銀鈴叮鈴作響。
白皙的腳踝似不盈一握，纖細卻不顯得孱弱。
明明雙眸微彎，似含著笑意一般，可眼眸卻冰冷得像是一池死水。
美卻又帶著冷意，叫宴席上的看客都在好奇她的真容。
婢女在高臺上起舞，那半露的腰身像是水蛇一般，隨著伴舞擲來的輕紗而微微擺動著。
在鼓聲奏響的那一瞬，她忽然拽住了懸在房梁上的紗幔，朝正在飲酒的將軍滑了過去，雙眼直盯著那已經酒意上頭的將軍。
將軍眼神微微一躲，可卻仍然裝作醉醺醺的模樣，仍在往杯裏倒酒，他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發緊。
婢女那三寸短刀從袖口滑出，正好落在了她的手中，噌亮的刀光透著幾分冷意。
而後婢女便被將軍身旁的大臣一掌拍到，轟一聲倒在了地上，她登時捂住了胸口，那緊咬著的唇齒間緩緩留下了一線鮮紅的血跡。
婢女被擒住後，眼裏閃過了一絲決絕和荒涼，而後她便大笑了起來，似癲狂了一般，她忽然擡眸看向了那仍坐在席上的將軍，眼神帶著如蛇蠍般入毒至兇的狠意，說道：“我就是為了這天下蒼生而來，來鏟除這逆反的狗賊！”
……
那一幕震撼無比，連導演周文新也楞了神。
禾嵐氣場全開，連微微揚起的頭發絲也滿是戲。
扮演將軍的李棟柏懵了一瞬，爾後忘了說臺詞。
拿過最佳男主的李棟柏忘詞的次數可不多，好幾次還在綜藝上展露了自己的臺詞功底，大段的臺詞只用十幾秒就記住了。
可想而知，他不是忘詞，只是忘了開口。
原先禾嵐和薛憬秋的戲還不足以讓外人對這小偶像另眼相看，在這一幕結束之後，就連群演和大佬們的助理也在壓低了聲音談論著禾嵐的演技。
在重拍了一遍之後，周導才稍微滿意了一些，他反覆看著剛才的鏡頭，而後才知道到底是哪不對勁了。
李棟柏演的將軍，竟然在一個婢女面前全無氣勢。
周文新左思右想，決定再把這個鏡頭重拍一遍。
也不知道是誰洩露了片場裏發生的事情，不過多時，wb熱搜榜上多了這麽一個標題——
“李棟柏慘遭新人壓戲”
眾人點進去之後，才知道這“新人”竟然是從來沒有演過戲的禾嵐。
網友們紛紛評論道：“這是在黑我柏哥的演技嗎？”
“一個連唱歌跳舞都不行的偶像，居然和李棟柏談演技？”
“告訴我，禾嵐哪來的演技。”
“禾嵐要是有演技，那就不會在舞臺上僵著臉了。”
“說妹妹舞臺僵著臉的人真的有看過妹妹的舞臺嗎，風信子音樂會的開場，妹妹的表現真的很搶眼。”
“有誰不是從新人慢慢成長過來的，就不準我嵐開啟演技新技能嗎。”
“李棟柏好歹是個影帝啊，被hl壓戲也太說不過去了吧。”
“po主自刪吧，就兩張模糊的背影，連視頻也沒有，誰知道是真是假。”
……
幾個小時過去，連宣傳都沒有的《盛世》忽然就火了起來。
導演周文新、李棟柏和不久前拿了禾嵐前世最後一部戲女主的洛伊紛紛在wb裏表揚禾嵐的演技。
周文新：“能遇到禾嵐非常幸運，很久沒有見到這麽有靈氣的新人了。”
李棟柏：“[捂臉][捂臉][捂臉]我們劇組裏的寶藏居然被發現了，嵐嵐演技太高了，我這個前輩自愧不如啊。”
洛伊：“[淚]我要向嵐嵐學習，人美心善業務水平還很高！”
過了好一會，肖涼才去點讚了導演的微博，自己卻遲遲沒有轉發。
過了一會，禾嵐忽然發現自己被圈了，點進去一看，發現竟是薛憬秋。
薛憬秋：“是個寶藏。@JU_禾嵐”
禾嵐粉們紛紛留言：“本以為粉的是個花瓶，沒想到竟然是個寶藏。”
CP狗：“我敲，我怎麽覺得秋秋這句話有點寵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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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十八線小糊團裏的禾姓門面仍然對薛影後的心思一無所知，還一大早就對薛影後噓寒問暖的。
周文新側頭對肖涼說道：“難得看見憬秋和誰這麽親近。”
站在一旁的肖涼臉色有點難看，那黑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，應付一般回答，“是啊。”
她像是不敢正視禾嵐一般，只擡起眸匆匆斜了一眼，爾後又低下了頭，咬著放在礦泉水瓶裏的吸管，那吸管一下便被咬得變了形。
禾嵐只瞄了一眼，心底的疑惑更深了一些，她忽然發覺，肖涼不敢和她對視。
肖涼總是在匆忙地避開和她的眼神接觸，有那麽一瞬間，她的眼裏甚至露出了一絲恐慌。
幸好她和肖涼沒有對手戲，不然肖涼肯定得連著被卡好幾次。
上午在拍肖涼的鏡頭，肖涼扮演著一個賣藝女，正露著香肩趴在窗臺上沖路過的溫大人笑。
禾嵐覺得這場景有點意思，她還從來沒有見過肖涼演繹這樣的角色，於是便站在遠處仰頭看著，面露笑意，嘴角微微提起，雙眸彎著。
那趴在窗上的肖涼視線一偏就看見了禾嵐的謎之微笑，她臉上的神情一僵，登時像見了鬼一樣。
周文新馬上卡了她，無奈的說道：“這一幕你是要勾引溫大人，不是要把他嚇跑了，重來一遍，來來，咱們溫大人也回來。”
肖涼臉有點黑，神色略顯尷尬地別開了頭。
前世好友的反應實在稀奇得很，禾嵐起初還以為她是觸景傷情，可在給劇組點了上百份甜品的時候，肖涼卻沒有接。
她把一碗芋圓端到了肖涼面前，嘴邊噙著笑，一副乖巧的模樣，“肖姐拍戲辛苦了，天氣熱，要不要嘗點冰芋圓。”
肖涼正在看劇本，她連眼也沒擡，只“嗯”了一聲，“放著吧。”
在把芋圓放在肖涼的手邊之後，禾嵐暗戳戳地朝她看了一會，而後心都要碎了。
肖涼竟然背著人把那碗芋圓給倒了。
那一瞬，禾嵐不得不刷新了對肖涼的認識，這全然不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溫婉可人的視後。
然而肖涼卻面色不改，在倒了芋圓之後又繞路回了劇組，和演將軍的李棟柏討論劇情去了，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。
禾嵐忽然有點委屈，也不知道怎麽就得罪這位大佬了。
薛憬秋仍然生人勿進地坐在角落裏獨自美麗著，她低著頭看劇本，在聽見遠處傳來的說笑聲後，微微側頭看了過去。
那冷冷淡淡的眼眸裏忽然生出了一絲歆羨來，可只一瞬又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，又垂著眼繼續看著劇本，可雙腿卻微微往聲源處側了過去，一副好奇卻又不敢參與的樣子。
薛影後這模樣全然落在了禾嵐的眼裏，她腳步一頓，就轉而朝薛憬秋的方向走了過去。
她莫名覺得影後這模樣可憐兮兮的，明明想要更合群一些，可自己卻硬生生的把所有的社交和人際都推開了。
戰戰兢兢的，用無形的屏障被自己保護得嚴嚴實實，卻憧憬著外界的色彩。
好歹拿了不少國際大獎了，怎麽還有這麽多小毛病呢。
她坐到了薛憬秋身邊，把卷成了圓筒的劇本打開，細聲軟氣地說道：“薛總，這一幕我還是沒弄明白。”
薛憬秋擡頭朝那擠到了身邊的人看了過去，她睫毛微微一顫，說道：“要給你講戲嗎。”
禾嵐點點頭，她的目光從那薛憬秋那纖長的睫毛上劃過，按捺著微微發癢的心，硬是把那想去碰睫毛的手給按在了腿上。
睫毛真長，沒摻半點假，禾嵐心說。
她細長的指頭從紙上劃了過去，然後落在了自己的臺詞上，那修剪得齊齊整整，幹凈得沒有一丁點汙漬的指甲把自己那一段戲給圈了出來，“就這一段。”
薛憬秋的眼神微微一動，目光從那幹凈圓潤的指頭上劃過，然後落在了紙上的黑色印刷字體上，又忍不住往一旁的字跡瞄了一眼。
禾嵐寫的是小楷，字跡清秀爽利，筆鋒利落細致，一撇一捺穩得像是印刷的一般，沒認真練過一段時間，是不能寫出這樣的字的。
薛憬秋說道：“你的字寫得挺好。”
禾嵐忽然警覺，“我前一段時間請了病假，在家裏沒事就練練字，觀摩學習前輩們的演技。”
薛憬秋點了一下頭，說話的時候喉嚨似乎有點發幹，聲音略帶沙啞，“你覺得這時候婢女的心境有了怎麽樣的轉變。”
禾嵐一想，把自己原本的理解修改了一些，裝作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，磕磕巴巴地說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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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憬秋聽後還沒開口，耳畔先紅了起來。
禾嵐屈著手肘，把下頜搭在了手背上，一副求學好問的模樣，肩膀微微往下壓，那肩線清晰又好看。
她忽然瞥見了薛影後微微泛紅的耳廓，內心忽然惶恐。
她不過就是想來讓孤獨的影後感受一下有人陪著說話的感覺，可這影後，她怎麽還臉紅上了。
在她發表了臨時即興修改的看法之後，只見薛憬秋雙眸微微一動，爾後定在了劇本上，那紅唇微張著，唇線用唇筆勾勒過，唇峰分明得很，一張一合著說道：“嗯，是這樣的。”
聲音比剛才又小了半分。
禾嵐回想起數年前她到隔壁劇組教剛入圈的薛憬秋演戲時的場景，恍然大悟，她這是在害羞呢。
一定是因為透過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的黑歷史，所以不好意思了。
於是禾嵐裝得更賣力了，影後臉紅的樣子，還真是可愛。
……
原本永樂宴那一幕在三天後拍，然而卻提到了第二天。
在接到通知之後，禾嵐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趕到了現場，她連早餐還沒來得及吃，就坐著讓化妝師給她上妝。
匆匆忙忙換了服裝，而後一臉茫然地問道：“怎麽突然要提前拍了。”
一旁倪安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：“是薛總的主意。”
禾嵐一臉莫名。
倪安接著又說：“如果真要按著劇本走，你要在劇組待的時間太長了，薛總覺得這樣太累人，所以跟導演提了先把你的鏡頭拍完的事。”
禾嵐受寵若驚，這薛總可真會體恤下屬。
“薛總今天沒來片場嗎？”她看了一圈，沒看見薛憬秋的身影。
倪安說道：“薛總晚點過來。”
在準備就緒之後，禾嵐開始了角色殺青前的最後一次表演。
那一場需要在高臺上跳舞，而後吊威亞滑到扮演將軍的李棟柏身邊，劇組原本已經找來了替身，然而禾嵐卻擺擺手堅決要親自上陣。
她跟著舞蹈老師跳了兩段，竟然就把手勢和舞步全都記下來了，就連那咿咿呀呀的唱詞也記得差不多，雖然唱的都沒在調上。
……
在永樂宴上，扮作舞女的婢女舞姿若下凡的天女一般，薄紗蒙面，叫人看不清她的真容。
那細瘦的手腕似乍然綻放的蓮花一般緩緩擺動著，腳踝上的銀鈴叮鈴作響。
白皙的腳踝似不盈一握，纖細卻不顯得孱弱。
明明雙眸微彎，似含著笑意一般，可眼眸卻冰冷得像是一池死水。
美卻又帶著冷意，叫宴席上的看客都在好奇她的真容。
婢女在高臺上起舞，那半露的腰身像是水蛇一般，隨著伴舞擲來的輕紗而微微擺動著。
在鼓聲奏響的那一瞬，她忽然拽住了懸在房梁上的紗幔，朝正在飲酒的將軍滑了過去，雙眼直盯著那已經酒意上頭的將軍。
將軍眼神微微一躲，可卻仍然裝作醉醺醺的模樣，仍在往杯裏倒酒，他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發緊。
婢女那三寸短刀從袖口滑出，正好落在了她的手中，噌亮的刀光透著幾分冷意。
而後婢女便被將軍身旁的大臣一掌拍到，轟一聲倒在了地上，她登時捂住了胸口，那緊咬著的唇齒間緩緩留下了一線鮮紅的血跡。
婢女被擒住後，眼裏閃過了一絲決絕和荒涼，而後她便大笑了起來，似癲狂了一般，她忽然擡眸看向了那仍坐在席上的將軍，眼神帶著如蛇蠍般入毒至兇的狠意，說道：“我就是為了這天下蒼生而來，來鏟除這逆反的狗賊！”
……
那一幕震撼無比，連導演周文新也楞了神。
禾嵐氣場全開，連微微揚起的頭發絲也滿是戲。
扮演將軍的李棟柏懵了一瞬，爾後忘了說臺詞。
拿過最佳男主的李棟柏忘詞的次數可不多，好幾次還在綜藝上展露了自己的臺詞功底，大段的臺詞只用十幾秒就記住了。
可想而知，他不是忘詞，只是忘了開口。
原先禾嵐和薛憬秋的戲還不足以讓外人對這小偶像另眼相看，在這一幕結束之後，就連群演和大佬們的助理也在壓低了聲音談論著禾嵐的演技。
在重拍了一遍之後，周導才稍微滿意了一些，他反覆看著剛才的鏡頭，而後才知道到底是哪不對勁了。
李棟柏演的將軍，竟然在一個婢女面前全無氣勢。
周文新左思右想，決定再把這個鏡頭重拍一遍。
也不知道是誰洩露了片場裏發生的事情，不過多時，wb熱搜榜上多了這麽一個標題——
“李棟柏慘遭新人壓戲”
眾人點進去之後，才知道這“新人”竟然是從來沒有演過戲的禾嵐。
網友們紛紛評論道：“這是在黑我柏哥的演技嗎？”
“一個連唱歌跳舞都不行的偶像，居然和李棟柏談演技？”
“告訴我，禾嵐哪來的演技。”
“禾嵐要是有演技，那就不會在舞臺上僵著臉了。”
“說妹妹舞臺僵著臉的人真的有看過妹妹的舞臺嗎，風信子音樂會的開場，妹妹的表現真的很搶眼。”
“有誰不是從新人慢慢成長過來的，就不準我嵐開啟演技新技能嗎。”
“李棟柏好歹是個影帝啊，被hl壓戲也太說不過去了吧。”
“po主自刪吧，就兩張模糊的背影，連視頻也沒有，誰知道是真是假。”
……
幾個小時過去，連宣傳都沒有的《盛世》忽然就火了起來。
導演周文新、李棟柏和不久前拿了禾嵐前世最後一部戲女主的洛伊紛紛在wb裏表揚禾嵐的演技。
周文新：“能遇到禾嵐非常幸運，很久沒有見到這麽有靈氣的新人了。”
李棟柏：“[捂臉][捂臉][捂臉]我們劇組裏的寶藏居然被發現了，嵐嵐演技太高了，我這個前輩自愧不如啊。”
洛伊：“[淚]我要向嵐嵐學習，人美心善業務水平還很高！”
過了好一會，肖涼才去點讚了導演的微博，自己卻遲遲沒有轉發。
過了一會，禾嵐忽然發現自己被圈了，點進去一看，發現竟是薛憬秋。
薛憬秋：“是個寶藏。@JU_禾嵐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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